【雷卡】臣子

#是写给油麻老师的g文!!终于解禁了!参加她的本大概是最开心的事情了……我永远喜欢油麻老师.jpg
文/张华邑

“你想过逃吗,舍弃一切只为了自己而生;没有人们期待的理想国,也没有繁杂的事物,一切都很普通,一切只是为了活着,你想过吗?”
一时间满室是寂静无声的,后来他听见有人从口中泄出一声轻叹,单薄的声音合着穿堂的风拂过耳畔,是无奈的,沉重的,也是虚无同缥缈的。
“我不敢想。”他说,“也不敢做。”
“倘若我要命令你去想呢?”雷狮只是盯着他的眼睛去看,像是要用力推开他内心重重叠叠阻碍情感透露的门,像是要找到他身上的那么一点自私的灵魂,一点点都好,只要找到,他就会改变。
“倘若我要你去想,要你去逃,要你...”

“我逃不掉您,王。”他蓦然将雷狮絮絮不停的话语打断,不再去听那些假设,也不去管那些试探,他只是笑一下,眉眼间照旧是无情同冷淡的多。
“这辈子逃不掉,下辈子也逃不掉,您说什么我就作什么,您若要逼我走,我走不了;您要是带我走,我便以命相随。”

“但是,大哥,逃吧。”
他用干涩的喉咙说。
“如果您已经产生了疑惑,那我们就一起从这里逃走吧。”

世间本有千万般不得;爱不得,恨不得,求不得,生死不能,多病苦。

卡米尔记得自己曾在冰雪中赤足而行,也曾在酷暑中长跪于地;曾以为透过自己一双蓝色的眼睛看见的世界便是一切,以为万千河山他也早已经一路走来将要一路狂奔永不停歇;他有别人舍弃不要的自由,也终究是放生的飞鸟,一身上下带着孤傲的气息,究其一生也不为何人而留。

他曾以为是这样的,以为普天之下所有生灵都怀着恶毒,以为人间无望,他终究要做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毕竟霜冻天中他见过亲人在生命流逝的最后的时间里口中满满的恶毒诅咒,见过他们不甘的手驱直向前准确无误抵上他的咽喉,见过他们憎恶他的生,憎恶他的自由;且也在酷暑长跪中见过那些欢笑的人眼中目空一切的傲,见过他们看见频死之人时眼底骤然炸开的欢乐,烟火般灿烂,但终究是恶意。

生死不得自己,多苦病。
人间多景,但他终究看不见希望。

——直至有人带着恣意的笑和狂傲来找他了。

在雷王星诞生后的第八冬季,肃杀一切的冽风将红色的衣袍送到了他的面前,在无数哀怨的风声中他听见有人冲他大声宣读一段话语,命令他至此往后随自己而行。

新生的王将他一把从无望的旋涡之中拉扯出来,这才叫他第一次看见了生,看见了自由和希望,然后这两样东西自此便如藤蔓猛涨猛追,至始不肯从他的身侧退去。

一如,雷狮从未离开他的身边。

乍一眼初见,一世间惊艳。

雷狮从他人亲手赠予的皇坐上一跃而下,带着一身的桀骜奔向世间,他奔跑,也狂笑,一双紫色的眼睛望透整个国家的景物,像是携风而跑的神灵,凡他所到之处便一切大为混乱,这世间有多少灾苦被他看了去,谁也不晓得;雷狮到底认真记住了多少灾苦,他本人也不晓得。

这世间的大苦莫非是恨到深处的一把尖刀,一句不甘;大悲莫不是所有的爱到深处统统化为的一句无可奈何。
他不信善,不向善,不渴善,但他本身却被赋予了最天真乃至最残忍的善,叫他只会为自己所愿意在意的而行。

于是他在满是荒芜的人世间找到了卡米尔,眼神交汇的瞬间,他满眼的星辰便尽数现于一片深蓝的海中,星辰与深海相互汇合碰撞,他以为自己险些溺死深海。

而卡米尔只是平静回望,被救助之后他没有过多的表情变化,只是倔强地抬头望着他,将一身的锐刺展露,却又在下一刻迅速收敛。

“您为什么救我?”他问,语句间透露着种种的猜忌,却又在他自己感受不到的地方透露着一丝期待的情绪。

雷狮定定地盯着他的眼睛,最后蓦地笑出了声来。

“因为你的身上有和我一样的,至始至终都不能被人磨灭的血性。”

从雷王星的第八个冬天开始,他们两相遇,然后相识,雷狮翻阅那些高耸的围墙溜出宫来为他送上一本本珍贵的书,而他则如饥似渴地去阅读,去理解,最后将它们铭记于心,用在能够帮在雷狮的地方。

他的思维很敏捷,理解能力也较他人强得多,雷狮在那些书院中见过所谓最高尚也最优秀的人,他也承认他们着实有趣,但是他对那些人提不起任何兴趣。
因为眼下看来,他们还远远不如卡米尔。

不如什么?那自然是不如他的灵魂,不如他的狡猾,更不如他的面面俱到,心狠手辣。

卡米尔那时候还不是他最重要的人,因为他俩彼此都心知肚明自己固有的那个身份,雷狮是王,而卡米尔是臣,他需要用到卡米尔,那卡米尔便为他的刀,也为他的盾。

这是无可奈何的,他俩之间用于维系关系的东西仅仅只是生命而已,雷狮往高处爬,卡米尔就在他的后边举刀防犯,他是雷狮一把指哪打哪的枪,至始至终都是满弹的状态,也至始至终只为雷狮一个人战。
君臣之间不过如此,他忠于暴君,身为暴臣。

老国王总是多偏爱雷狮几分的。

雷狮在他的生日宴上舍弃繁杂之礼,只是做词赠送,他满眼间透着桀骜,浑身上下便也都充斥着野心家的气息。

他和自己的父亲年轻的时候长的很像,性格便也是如出一辙,后来也不知道流言是怎么传出来的,说是国王有废太子之心,说是他看中了雷狮。

这是卡米尔降临到雷王星的第十个年岁,满世的荒唐言终于把他的王冲地几近崩溃,雷狮当日又翻墙出来找他,亲口告诉他说,他不看重那些东西,因为他想要的是别的。

那您想要什么?
他问,顺手将屋子的灯点上,将小屋的炉火生起。

明黄色的火焰慢慢地燃烧,吞噬着木材的躯体,小空间中散发出松木燃烧的淡淡香气。
雷狮伫立在原地,将自己的头重重的垂下,不知道是过了多久,炉火中的火焰腾一下烧的老高了,雷狮才说:

“我想要整个世界。”

卡米尔的手一抖,将拨弄柴火的细棍跌进了炉火中,金属的一头直触高温的火焰,霎那间激地火星四溅,像是有烟火在空中绽放开了,又像是炮火,像是硝烟战场。

“如您所愿。”他听见自己用干涩的声音说,然后再抬头,与雷狮充满了决意的眼睛对上一会,又迅速挪开。

他始终是臣,因而说不了其他,而雷狮始终是王,因而暂时还看不见其他。

雷狮眼睛里的东西比他口中说的要更有吸引力,他嘴上说的和眼睛里的东西不一样,但是卡米尔说不上那有什么不一样。

他只知道自己不该说。

雷狮给他的身份是臣,而不是能够托付信任的别人。

那日的谈话过后他们两的关系有明显的一点变化,雷狮更愿意来找他,告诉他自己在皇宫里的事了,而他则不动声色,依旧是过去的样子,只是表现地要比过去上心一些。

卡米尔的身世在这一年被雷狮翻了出来,并且强硬地拖着他走上了宫殿,与国王对抗,说是要给卡米尔一个合法的身份。

合法?
私生子对于整个皇室而言意味着什么这种事情雷狮不可能不懂,这件事情很快就像多米诺骨牌摔倒一样引动一场巨大的动乱,但他最终还是决定这么做。
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也不是所谓的一眼兄弟情谊,卡米尔算不准他在想什么,但是他肯定雷狮的眼里没有这两样东西。

国王同他对视一秒,随后便将眼神挪开,重新去审视雷狮。

他看见作为三皇子的雷狮握着他的手在大殿中笑容自信,也看见对方眼里闪烁的光。他想他知道雷狮为什么笑,因而心里没由来地感到一阵凉。

太子在笑,所有的大臣都在笑,他们笑雷狮疯了,也笑他荒谬,只有国王没笑,他没笑,因为在场只有他俩知道雷狮没疯。
他不仅没疯,还要策划一场惊天的阴谋。

雷狮在赌,赌他的父亲对他的重视程度,赌卡米尔的反应,赌他的父亲对他选择的死士和能力的满意程度。

而赌注和牺牲品不是别人,从来就只是卡米尔一人。

卡米尔突然觉得自己想笑,但是他没能笑出来。
他拼了命地想在自己的脸上和嘴角挂上笑容,可最终不过是小丑一般地扯出了一个滑稽的表情,眉眼间除却讥嘲便只剩浓郁的悲伤。

他是臣子,也是棋子。
纵使他与雷狮再像,也纵使他再优秀,这种身份都不会发生任何改变,他们两个之间隔着的一条间距看似几步就可跨越,但是当他真正想要去跨越的时候才发现那不过是一种视觉障碍。

他站得远,而雷狮的实力强大,所以远远看去雷狮与他一样大,他俩之间的距离很窄很窄;而当他走近了,雷狮的身形就迅速变得高大起来,他们两之间的间距迅速展现出真正的模样,那不是一条河,一汪海的距离,而是一整个世界,所有的星河隔开来的距离。

纵使星河灿烂,但那到底是无敌之渊,他走不过去,雷狮不会回头过来。

他只是臣子,不是其他。

那日看似闹剧一样的事情,以国王答应了雷狮的要求,给了卡米尔一个正当的身份而告终。

雷狮赢了一切,而卡米尔输了一切,过去的自己荡然无存,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他喉咙干涩地谢过国王,将自己的额头用力地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听着便让人觉得疼。
他人笑他是有了权势太高兴了,而只有他自己明白,这一声响头不是磕给国王的,不是磕给任何人的,它不含任何感激,唯有痛苦,是用来按捺他自己几近失控的情绪和眼泪的。
痛这种东西,向来就是与眼泪如影随形,却又能抑制眼泪的良方。

他一声响头磕去,是告别了过去的自己,也是辜负了过去的自己。

对不起,他在心里说。
我放弃了自由,也杀死了过去的自己。

此后,雷狮戏谑地将自己的头冠摘下来戴在他的头顶,笨重的金属物品压着他的脊椎,沉重到让他喘不过气,以为这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即将压碎他的脊椎。
但他一动也不动,只是用力张着眼睛,将委屈和泪水尽数吞进腹中。

因为人生从来都是糟糕,他想活下来,就得放弃更多。

眼下只是牺牲了自由而已。

雷狮看懂了他,看穿了,由内而外的。
于是他狂笑,摘掉了卡米尔头顶的皇冠,在走出大殿后扯着卡米尔的领子把对方推往墙角,将脸凑近卡米尔的颈窝,嘴唇碰着卡米尔的耳侧轻轻厮磨。

他说,“卡米尔,你还不懂。”
他说,“你还不懂。”

七月末的穿堂风过,卡米尔推开了雷狮,快步冲进盥洗室,反手将门梢插上,双手撑着洗手台用力地哭,从喉咙中发出克制的嘶吼和咆哮,滚烫的眼泪混合着鼻水一起流下,啪地砸在洗手台上发出巨响。

他的世界下了一场雨,他在心里为过去的自己举行了一场葬礼。
没有吊唁的人,只有他自己在哭泣。

他只是臣,他求什么平等。

哭到最后他满脸通红,蓝色的眼球从清澈变成浑浊,雷狮从外面暴力打开了门,看着他,不说话,也不笑。
他把卡米尔抱住,把红色的斗篷摘下来披在卡米尔身上,又用自己洁白的袖口揩去卡米尔的眼泪。

哭吧,他说,以后就不能哭了,你的眼泪属于我。

雷狮在卡米尔诞生于雷王星的第十三个年岁里夺取了太子的位置,而年老的国王则决定让他跨上王座。

这位新任的暴君在加冕之礼上笑着,手中的权杖被戳得直响,而他至始至终只是低着头,过长的头发被束成一束垂在肩侧。

他们两绝配,一个残忍,一个愚昧。

太子来找过他,把他接进自己的宫殿里,备好了茶果和糕点,把橄榄枝抛给他。
他说,我知道你想要的一切,雷狮给不了你的,我能给你。

卡米尔无言,蓝色的眼睛稍稍上翻,透过厚厚的一层镜片去打量太子,看他曾经风光一时,现在却卑劣到极致的样子。

“我想要什么?”
他问太子,“您真的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我知道你想要身份和地位,”太子说,“他给不了你的我能给你。”

“我还知道你想要平等,雷狮给不了你,我能给你。你在雷狮身边拼了命也不过是个佐臣,而我能给你至高无上的权利和身份。”

他于是摘下自己的眼镜,把那双同雷狮无异的眼睛露出来,平静地直视着太子。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太子最讨厌什么,他知道太子讨厌雷狮,讨厌这种眼神,也讨厌他。

他也知道太子为什么会对他说这些话,知道自己如果背叛之后真正的结局是什么,太子眼里容不得沙,而他不仅是沙,还是一根刺,留的他和雷狮其中一人在,太子永远不得安生。

“您错了。”他深知自己面对的不是雷狮,但是这一番话却是透过了太子对着雷狮说的。
他平常没有这么大的勇气和胆量,他习惯了在雷狮面前垂头说好,习惯了把自己的凶狠全部隐藏,只因为一个臣子身份。
他不得求平等,不得求雷狮,但是面对的不是雷狮,他就能坦然面对,大胆倾诉。

无所谓其他,不过是,当年生命垂危之际救他的是雷狮而不是太子;来来回回反复找他,为他背上伤痕的是雷狮而不是太子;带着他上钟楼看星星,扭过头盯着他笑着说,“以后和我一起逃跑吧”的是雷狮,而不是太子。

仅此而已。

雷狮只是雷狮,雷狮是王,但是他是天下人的王,却仅仅只是他一个人的雷狮。
哪怕一切都已经改变,雷狮把自己束缚于王位,但是他眼里的雷狮是过去的那一个,同向往着自由而被迫死去的自己永远在一起的那一个雷狮。

“您错了。因为我从来就不甘心当什么臣子。”
他笑,然后起身就走。

这件事情并没有不了了之,太子那边放出了话给雷狮,虚情假意地告诉雷狮卡米尔留不得,因为他的野心比谁都大。

在传信的人告诉雷狮这件事的时候卡米尔也在场,但他只是沉默,和雷狮一样。

“听了这话有什么想法吗,卡米尔。”
他问,“你想做什么?”
“目前的想法是不会有,日后不一定。”
“这么说你完全不反驳,这事是真的?”
“句句属实。”

卡米尔伸手扶住了眼镜框,然后头一次在雷狮的面前摘下了自己一直不肯拿下的眼镜,用那双同他相似的眼睛逼视雷狮。

“臣请罪。”

雷狮从口中发出一阵狂妄的笑声,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从眼角涌出,然后殿堂中有讨论的声音,说是,卡米尔留不得,卡米尔只是头仗着血缘攀附权势的不知感恩的狼,现在露出了大尾巴,应该把他丢出去,说他本不应该有这样的位置。

卡米尔站立原地,不笑也不哭,没有委屈的表情,眼神除却冰凉只有一种悲哀。

悲哀什么的都有,同情什么的都有,但是唯独不给自己。

雷狮笑够了,停了,注视着卡米尔,对他说——

“喂,卡米尔。”

“你记得吗,我说,我要全世界。”

“至于你们,”他话锋一转,把矛头指向其他的权臣,“能力比不上一个杂种,勇气也比不上吧。他还敢说,你们只会憋在心里,背后耍小花样?”

“所以我才说,能够有大出息的人,除了他还有谁。”

雷狮在那以后将他带回了自己的偏殿,让他帮自己脱下一身繁杂的衣物,然后自己伸手摘下了皇冠,重重地放在桌上。
“你生气了?”他问卡米尔,“还生气得挺大,生我的气?”
“臣不敢。”他低着头,伸手将眼镜重新架在自己的脸上,随即又被雷狮伸手摘掉了。
“你不喜欢这里的生活,不喜欢现在的身份,我知道的。”雷狮说,“但是你在生气。我说,你还是不懂吗,卡米尔?”

他需要懂什么吗?
卡米尔微微皱了一下眉,嘴唇蠕动了一下,欲言又止,但最后却又像他千百次做过的那样,把所有的话都扼杀喉管。

“卡米尔,我想要的是整个世界,我说过的。”
雷狮转过身去,不再逼他,“为了一些事情的实现,我们是要付出很多东西的,但是这些最终都会回来。我不想和你解释太多,因为这些不必要,等到了最后,你会明白的,所以……”

“相信我吧。”

在他诞生于雷王星的第十五个岁月,在所有人都在为雷狮的生辰而准备的那天,他的王把他叫到了观星台,随手指了一下天空。

“卡米尔,记得这个吗?”
“猎户座。”他推着眼镜回答,不明白雷狮的意思。

在几年前那一次对话之后他们两便没有别的更深入的接触了,即便雷狮有时候会像过去那样给他送来书籍,告诉他自己一直都在关注着他,但卡米尔不明白这些。

与其说不明白,不如说是不想明白,在他的眼里雷狮变了太多,他无力去接受,更不想接受,但是事实是如此,事实在那里,改不掉。

雷狮知道他的迷茫,但是他不解释,也不擅长解释,只等到最后才把他带到他俩小时候来过的地方,在他的面前把大红色的披风解开,从高楼上随意扔下,又把头顶的冠冕摘下,随手砸到一边,发出哐当的声响。

他看着这一切,脸上露出迷惑的表情,雷狮放下这一大堆的装扮,最后露出一身白衣,伸手在脑袋上束上头巾,一脚跨上了栏杆。

“喂,卡米尔,”他喊,“七年前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什么?
卡米尔睁大自己的眼睛,露出迷惑的表情,随后,他的眼神迅速变化,从迷茫变成惊愕,从惊愕变成如梦初醒的恐慌。

雷狮向他伸出手,脸上挂着的是他们初见时的笑,他脑后的头巾也被风扯得猎猎作响,身后辉映着的是一片璀璨的星空。

“现在你不是臣子,我不是国王,放弃的东西回来了,你能回来吗?”

“回来……?”他重复到,“什么?”
“让自由的卡米尔回来。”雷狮说,“你愿意跟我走吗?”

万千的星辰融于一片大海中的,卡米尔看向他,心跳骤然加速,那些被他埋藏在内心深处以为已死的东西在这一刻死而复生了,他的手颤抖着去解开自己的头发,伸手慌乱地摘掉自己的眼镜,把代表权威的外套脱下,然后伸手向前,用力地与雷狮的手指相扣。

“我以为您忘了,我以为您不信任,我还以为……”
“以为我放弃了自由,沉溺权利。”雷狮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接下了这一句话。

“我说过的,卡米尔,你也说过的,如果迷茫,那就去逃。可我至始至终不觉得迷茫,我只是在等。”

“等待收获自由的那一天,也等待你。”

“现在,你愿意和我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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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18.0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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