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卡】你我

《你我》


读比我们出生时还要早百八十年的书,仍旧可以从书的字句中,看到历史与当下有共同点的影、雷狮为此而说,感觉很多时候看到我,虽然我确实是仍活在他眼下的人,然而实则上却老觉得虚,像是我早早就把真实的自己塞进了一个怎样小的盒子里去藏,他并不是很喜欢这样的“我”。

而至于我,觉得自己毕竟总是很难得见到他咬文嚼字的模样的,只记得自幼时见到过一次,还是在母亲离世后遇见他,打他开始教我念书的时候是这样的,为此印象深刻,所以自那时候就一直记到现在,到后来甚至也有意在通过文字的途径,而一直与他维持着联系,有语言所不能表达的,书信会更加直白至于赤裸,以至于他后来也不喜进行过多的言语交流,却在文字上尤其善辩,偶尔也有在交流中尖锐地提及,我的喜好是一种疲劳、且会将社交程序更加繁复冗杂化的行为,他并不喜欢。


相比较两个人在文字中较劲,他还是更喜欢我的沉默,在人声鼎沸的社交场合中独我周遭清净,与之格格不入,沉默是一种放松,他太需要放松;或者不需要沉默,面对面的交谈本身就是一种距离的信任,他不曾问我要过忠诚,却不论如何都如所有的同伴一样,本能地想要信任、或者被信任。



但多数时候他却仍旧迎和了我的喜好,像我们总是互相在付出,他明白我,也说过,哪怕他再不适应,不过确实不可置否,不论是哪一个我,既然是由我所显示出来的,那就毕竟都是属于我的一部分,是属于真实的部分;除这之外,其他的那些由他人所理解和期待的部分,就是另外的一些很主观的东西了:要么太理想,要么太残缺,不像存在本身所表现出来的完整——那是种完整到即便本体是碎片,但却仍然可以将不连贯的一切所完全联系起来的东西,真正的完整可谓是如此,真实毕竟是真实,他人所望并非完整。


所以偶尔觉得你是‘完整’中临界的案例,游弋在完整与非完整的边缘地区,又想起早些年来,你问我如何解读‘我’这个字;解释字词偶尔也要结合本人情况,对我来说,你问这个,是在寻找‘本我’吧。


无需否认,他说的确实就是真话;另外,在他面前我撒不了谎。

他是唯一能够长久地凝视我的眼睛、且能够轻易从中洞悉我之想法的人,于是没有否认,却也没有马上肯定,而是将门仔细地关好上锁,表露出决心要与他交流下去的态度。

他将我引出自然有他的道理,我决意要听,同先前很多次一般我把自己置于他之下略低的位置,由此展示我的诚。


不过毕竟是雷狮。

他只是冷眼相观,对我的做法并不觉得是讨喜的、或是感受到我的尊敬。我近前去谈及我的缺损,这一段时间里我也改了很多,说他引出我,多半也有我自甘自愿的原因在其中,我渴望有人与我交流,意识到文字不再能够表达出全部。


大赛耗费掉了我身上太多的精力,自帕洛斯一事之后,我便开始学着主动去交流,但依旧只是对他,说改变也没怎么改变,因此从他口中听不到什么好话,近前去就只能听他的冷言:还以为你幡然醒悟,然而叫我失望,谨慎不是坏事,封闭也并非不好,然而即使知晓隔墙有耳,却仍旧能以坦荡去面对,这才是我所希望在你身上看到的,不过,罢了、随便你吧。

我并未怯首:换在往日里,怕是早已会在他的第一个冷眼摆出来的瞬间便悻悻缄声了,但而今却再不会如此,因为知道那样在他面前是无用功。



他说,其实有关于‘你’、‘我’这种词汇的释义,到底结合人的心境,你喜好读书,‘你’就是你了,关于此类的说法还有更多表达,不过我猜想不论何种大概不是你今日想听的,倒不如直接说困惑,我不喜与人绕弯。


在皇子时期,他早就学过不少温吞、能够藏着锋芒去表达的话,能够随口将简单的文字译成更浪漫的表达,但这类语言的技巧却从不愿意对我说,甚至会斩钉截铁地在我请求的想法诞生之前就拒绝掉,说其实这是在做多余的事、他与我见面的时候就从未客气过,现在亦是如此,我受他教导,被影响得如此之多,偶时会被称作他的‘影子’,自然也不再喜好多言,只是舒气:

我找不到本我。


在帕洛斯的事情上,我始终不觉得我是有错的。

不过说‘不觉得’,还并不够准确;应该说:‘无法感受’。


在他之前有更多的事情,本以为应该失控而有波澜的,一律不在便罢了;但存活至今与厄流区的生活之间的联系都绷断、到那日扔掉银爵的力量,在彻底推拒、也是变相真正承认并接纳了‘雷鸣’这个名讳之后,却甚至无法与其产生共鸣。


于是我问:兄长。而今,我到底是谁呢。



...我很早就觉得你庸人自扰,越是在我身边成长,反而越是束手束脚。他掠我一眼,再问,一定要追问得清清楚楚,不是在自寻南墙?


我言,若连自我都不甚了解,又如何坦荡以‘我’的名号自称,说我是雷狮的兄弟。


如若你只为成为谁的‘物’而来,便不必追问了,因要成为他人之物,必然先行舍弃自我,这点上你倒是颇具天赋,不若就此打住;我不爱谗言,不需你费心讨好。说罢又自鼻腔牵扯出一音讥讽的气息:你果真一点未变。


冒犯您了吗?


何为冒犯,不过迄今为止你仍不成人形,谁人见了不都得照例夸一句“好刀”罢了。他起身退向门口,说你好自想想,此后要走,再不多言。



更早些的时候,我们二人的相处亦与今日无差,想来早以往,雷狮于我幼时便在引导我去找寻本我了,他一向来有自己的想法,一如他是最先明白自我的人;然而可笑,我于过往时因心有执念,也只觉得当抓握住他便可,因此那时蒙昧自大地接受‘卡米尔’,对他说我就是如此;也不晓得他究竟有多少冷眼向我剜来,或许觉得我以无药可救。

大抵雷王星确实也就如他所言,实为太小,于是在过往我才会有那般想法罢,而今不得不接受‘卡米尔’与‘雷鸣’本为一人,不可再分割,不可再以一人背负、另一人冷漠逃离去包纳世间,实为不易。


我虽仍愿做一振刀,但比较起做刀、永远做一人的附属,在帕洛斯的死之后,在他出言讽刺之后,我难道还不曾有自尊心,不觉得此事荒谬可笑吗?



我停顿于此处,不愿再多想,知晓吞吐几时皆为无用,要长久地沉默,在挣扎中为明显的事情苦痛,倒不若直接接纳。


于此长叹一声。



是啊,本不需要分割你我:


雷鸣,你该回应我了。








热度 74
时间 2021.04.04
评论(3)
热度(74)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